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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校园,OOC
青春恋爱剧,狗血言情慎入
安迷修X雷狮
开始搞事啦
30.
别墅门口的感应灯应声亮起,在雷狮脚下照出一个椭圆形的鹅黄色光圈,他背后是一串清晰的脚印,在地上薄薄的积雪上形成错落有致的凹陷。
南方的雪罕见又难以长存,灌木丛和树枝上的积雪像是白色的皇冠,而地面上的雪则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滞留在冰冻与融化之间。
雪融之时最为冰冷。
雷狮把整只手都蜷缩进了袖子里,脸颊被风刮得生疼,鼻头冻得通红,他抽了抽堵上的鼻子,焦躁地把手掏向口袋。不再灵活的手指令他找钥匙找了一分钟,触到那块不规则的金属块的时候,雷狮几乎分不出自己的手指尖更冷,还是金属的表面更刺骨。
北风卷着断枝呼啸而过,吹翻了雷狮的兜帽,飞舞的风雪灌了他一脖子,头顶缀着斑斑点点的雪花,雷狮被冻得骂了两句,一边伸手拍头顶一边闪身进了屋子。
泰迪熊歪歪斜斜地反坐在行李箱上,身上蒙了一层的雪水,雷狮嫌弃地瞅着它,伸手去按墙上的开关,他脚边零散着落下了不少碎雪,被室内的温度烘热了,融化成一滩滩水渍。
他家一如既往地冷清,水晶灯折射下的光线对这个家来说过分闪耀,雷狮脱掉了被冰水浸透的鞋子,踩上了棕红色的木质地板。他脚掌心的温度在地板上留下一个个雾白色的脚印,地板缝隙间吱呀作响,回荡在宽敞的客厅里。
回到自己房间后,雷狮才彻底放松,他的头发表面全湿了,冷气顺着发根往头皮里钻。立式空调被他开到了最大档,呼呼地朝外吹着干暖的风,泰迪熊滑落在地毯上,乖巧地看着正在擤鼻涕的雷狮。
雷狮把大衣挂在椅背上,边脱衣服边往浴室里钻,贴身的毛衣冰冷湿润,还带走了雷狮自己的体温。脱了袜子后他赤脚踩在地毯上,绒毛扫过脚心泛起一阵微痒,雷狮卷了卷脚趾,光着上身走进了浴室。
热水浇淋的滋味带走了一身的风尘和疲惫,雷狮仰着脑袋任凭水流冲刷他的睫毛,蒸腾的水汽弥漫在狭小的隔间里。淅淅沥沥的水声掩盖了室外涛涛的风,也将楼下的关门声一同吞没。来者疑惑的看着亮堂的客厅,抖了抖外套上沾上的雪,黑色的长柄伞被他轻巧地挂在鞋箱上。
雷狮甩着吸饱了水的头发,水声停下的一瞬他听见了楼梯上沉闷的脚步声,雷狮皱起了眉头,把浴巾卷在腰上做遮掩。他想了想又拿了另一条擦头发,踩着棉拖朝外走。
在他走出浴室的同时,房间的门也被推开,雷狮大哥挑着眉毛打量了一下浑身散发着不爽气息的雷狮,假惺惺地嘱咐了句别感冒,又带上门离开了。雷狮啧了一声,一整天的好心情全在看清那个男人的面孔的时候化成浮沫,他咒骂着那人怎么会在这种日子回家,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雷狮和他的大哥很不对付,见面不呛个两句不算完,二哥心累到懒得劝架,只要不过分一切随他俩。偶尔在外人前被逼着装出一副好兄弟的模样能让他们俩恶心地饭也吃不下。雷狮过去16年里让他最开心的事之一就是他大哥去了隔壁城市从商,那之后他每年只需要在过年期间见这个讨人厌家伙,再也没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烦恼。
“大忙人怎么有空回来?分公司破产了?”
这句话处处是刺,语气嘲弄听着很不舒服。可坐在沙发上怡然自得的雷狮大哥甚至有些怀念自家三弟的这个调调,他的表情和不耐烦的雷狮形成了鲜明对比,嘴角似笑非笑地向上弯,瞧得雷狮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别整天咒自己家,”西装裤因为他的坐姿向上绷紧,露出一截脚踝上的袜子,“我来出差,飞机延误了才回家过一晚。”
“你怎么不睡在机场。”
雷狮瞪了他一眼,脖子上挂着擦完头发的毛巾,他打开冰箱门,从最高层拿出一罐冰啤酒。单手掰开拉环,泡沫争先恐后地从豁开的口里冒出,雷狮喝了一大口,舒爽地叹出一口气。
“这么嚣张?不怕我告诉老爸?”
大哥翘着二郎腿,低着脑袋回下属发来的消息,他长得和雷狮不是很像,但若把两张脸摆一起,是谁都能看得出他俩是亲兄弟。
“哈,都几岁的人了还告状。”
雷狮翻了个白眼,提着啤酒罐仰着脸喝了一口,他朝下斜视着,大哥抬起头扫了他一眼,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不来聊聊?我们也快9个月没见了。”
雷狮挂上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三秒后又被自己的反应给恶心到,吐了吐舌头细不可闻地啧了一声。他把自己摔在沙发另一头,扯过一个靠垫横在他俩之间,拿过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
“往年平安夜也没见你安分呆在家里过啊,今年怎么了?转性了?”
“用不着你操心,想和我唠家常的话恕我不奉陪,没时间没兴趣。”
雷狮连着换了几个台,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大哥被他赌气的样子惹笑了,摇着头在手机上点了几下,调出一张照片来。
“那我就直说了,对这个你没什么想解释的么?雷狮。”
雷狮扭过头去,眼睛瞬间瞪大,他的指甲尖划过遥控器的橡胶按键,留下了一道白色的刮痕。一时间客厅里只剩下电视机音响中传出的声音,窗外的雪下得更大了些,在玻璃窗外形成一道白色的纱窗。
照片拍摄的很模糊,是从行驶的车辆里拍摄的。照片中央立着一棵粲焕靓丽的圣诞树,背着光的两个人凑在一起,他们的脸被一个玩偶遮挡住了,看不清在做什么。
雷狮将屏住的呼吸慢慢恢复,胸腔内被空气充满,他转回眼球,脸上不带表情地扯出一个冷笑,他将电视机的声音调轻了些,侧过神把手臂搭在沙发上,手指穿插在微冷潮湿的黑发间。
“你想说什么?”
“哎,可惜没拍清脸,不过你觉得咱爸妈会认不出自己儿子么?”
大哥遗憾地咋舌,连击两下屏幕放大了图片,雷狮只觉得血液都往脑袋涌去,太阳穴突突地跳。体育频道里的球星完成了一个漂亮的空中接力,爆发出的欢呼声不合时宜地响起,丝毫没有冲淡雷家两兄弟间的剑拔弩张,空气尴尬至极。
“雷狮,”大哥将画面停在安迷修的侧脸上,眯着的眼睛里都是狡猾阴冷的味道,“我现在还不打算揭发你——早晚这件事都不会再是个秘密,你自己看着办吧。”
雷狮哼了一声,松开了握紧的拳头,他面前茶几上的啤酒罐子里发出气泡爆裂的声音,雷狮抄起它喝了一口,被苦涩的味道呛得皱起了眉头。
“照片我不会删……你别瞪着我,把柄我还是得留着的。”
衣冠楚楚的男人站起身,单手扣上西装外套上唯一一粒扣子,他从凶狠地瞪着他的雷狮眼前走过,刚好挡住了电视机里的一个精彩镜头。待他不再遮挡雷狮的视野时,橙色的篮球已经落地,雷狮只能听见解说激动地说了一长串英语,饶是他刚从美国回来,也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不得不说,你刚才的表情取悦了我,晚安,雷狮。”
雷狮黑着脸把喝空了的啤酒罐朝他大哥的方向砸去,对方哈哈大笑着走上了楼梯,空罐子在空中旋转了几圈,洒出几滴淡黄色的酒液在地上。
回到房间的雷狮把门摔得哐当作响,他也不管就在对门房间里的那个人听不听得见,转身又踹了一脚房门。
雷狮厌恶有把柄在别人手上的感觉,特别这个人还是他大哥——一个什么都干得出来的男人。雷狮毫不怀疑他已经猜到了自己在和安迷修交往的事,说不准他在回家的路上已经把安迷修这个人从头到脚查了个遍。
他可能已经知道安迷修坐在雷狮的前座,知道了安迷修的爷爷每天几点起来打拳,知道了安迷修喜欢像个老爷子一样在冬季晴天的下午坐在阳台上晒太阳。
以那人的能耐,甚至能查到安迷修父母出的事故,查到安迷修为什么要跨了半个城市来这儿读高中。
而后面那两件事,安迷修还没有对雷狮提起过。
雷狮无法控制自己的怒气,他几乎把自己的拳头握碎,手背的青筋暴起,耳朵里响起嗡鸣声,挑拨着雷狮的理智。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着亮了起来,雷狮颤抖着深呼吸,一步步走过去拿起手机。
雪下得好大,看来下周能打雪仗了。
配图是安迷修家的阳台,畏寒的植物都被搬进了屋内,留下几盆生命力旺盛的立在暴雪中,叶片被雪压得向下弯曲,仿佛下一秒就会将那层雪霜从肩头抖落。
雷狮抬起头,看向窗外,但他看到的风景没有安迷修拍出来的那份温柔,只能听见天地间肆虐的寒风,窗框上的积雪看着也并不柔软,像是一层冰甲一般泛着白色的冷光。
雷狮捧着手机思考了好久,也没能从一片混沌的大脑里想出正确的回复方式,他脑海中都是大哥似笑非笑的脸,和他看向照片里的安迷修的那副居心叵测的表情。
雷狮捏了捏眉心,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安迷修又发了一张今天他偷拍雷狮的照片,照片里的雷狮屏息凝视着盯着娃娃机里的白兔子,眼睛瞪得又大又圆,没有了平时慵懒又锐利的气质。安迷修终于看到了雷狮偷拍他的那张照片,不甘示弱地表示要把这张发到班群里,权当是对雷狮的报复。
雷狮扯了扯嘴角,坐到地上靠在泰迪熊身上慢吞吞地打了几个字。
随便你,反正没你那张丢人。
过了十几秒,安迷修再一次回复。
开玩笑的,我男朋友不给他们看。
雷狮愣怔地停下想要打字回复的手,他搓了搓有些发热的脸,转过头去,拍打了一下一脸无辜的泰迪熊的脑袋。
安迷修你真的很肉麻。
不和你贫了,我要睡了。
晚安,周一见。
恩。
雷狮打完最后一个字,朝上翻看他和安迷修的聊天记录,最后他闭上了眼,垂下了手臂,手机屏幕暗下去,映着雷狮疲惫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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