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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雷】虚情假意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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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老师安迷修X学生雷狮

年上,年龄差不小,很黄很雷很狗血,OOC

放飞自我产物,慎入

下一章回忆结束,开始认真地狗血【???】



13.

当晚安迷修险些被咆哮的季夫人拧下耳朵,他惨兮兮地耷拉着脑袋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小别墅,离开前他还不忘把鲜花插进玄关处的空花瓶,穿着围裙的老妇人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语气冷得令安迷修打了个哆嗦。雷狮坐在楼梯最上方,托着脸幸灾乐祸地嘲笑他。

安迷修对比过雷狮与季夫人年轻时的照片,感叹基因真是个神奇的玩意。从五官和发色可以看出雷狮和季家有血缘关系,可老夫妻只有一个女儿,所以他肯定不姓季。老夫妻从不主动提起女儿出嫁的事,大家都是关系不错的邻居,再八卦也不会搞得难堪,街坊邻里至今都只知道他们家女儿嫁了个生意人,亲家间关系很僵硬,河水不犯井水,谁也不愿意先理睬谁。

雷狮在家里出事后一改顽皮的性子,几乎整天闷在家里,急坏了两位长辈。他在自己家是个不服管教的倔性子,也就对父亲有点犯怵,雷宸撸袖子管作势要揍他雷狮都不带怕的,依旧上蹿下跳地胡作非为,心情好的雷煜还会陪他一起瞎折腾,经常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

但自从安迷修把雷狮房间正下方的风信子压塌了一片后,雷狮开始对这个邻家大哥哥起了兴趣。他会愿意蹲在落地窗旁凝视着汗流浃背的安迷修认真干活,他小心翼翼地捧起被自己砸死的风信子,再翻松土壤,方便过会儿种下新的幼苗。安迷修用手擦去脸颊上流下的汗水,却忘了上头沾满了泥巴,泥土与汗水混在一起,把他整得灰头土脸的。雷狮不吝啬地大笑起来,趴在窗口朝下洒毒液,安迷修耳朵尖红得发亮,继续翻着土壤,脚边放着一排他买来的幼苗,他的鞋底嵌满了泥土和花瓣,衬衫被汗水淋透了,在阳光下呈半透明,鬓角的头发紧紧贴在两颊上。

安迷修对园艺没什么造诣,季夫人插着腰站在一旁,时不时发出叹息声,她也挽起袖子,蹲下来和安迷修一起种花。雷狮趴在窗台上,被春日温暖和煦的阳光晒得昏昏欲睡,鼻尖萦绕着院子里的花香,耳畔回想着少年惊慌失措的道歉声,他闭上了眼睛,做了个美梦。

自从隐约知道父亲离世后,雷狮每晚都会做梦。

算不上惊悚的噩梦,但也不愉快,醒来后胸口沉闷,像是压着块大石头。

雷狮的父亲背着光坐在书房的扶手椅上,单手撑着下巴冷冷地注视着昂起脑袋与他直视的雷狮,小孩子攥紧了手,毫不示弱地瞪着高大威武的成年男性,脖子酸了也不愿低下来。

这时忽然一阵不知从而来的风迷了雷狮的眼睛,书桌上叠着的文件被吹成一条白色长龙,刮得满屋子都飞舞着白色的纸片。

待雷狮再次睁开眼,他的父亲已经不见了,地板上满满地铺着一层白纸,扶手椅上残留着一些红褐色的血迹。

雷狮推开书房厚重的大门跑出去,整栋房子静得吓人,他走进大哥的房间,一整面墙的奖状和奖杯闪得他眼花;他再走进二哥的房间,地上滚落着无数被捏成一团的废纸,一把弦全崩了的吉他躺在房间中央,地板上被砸出了一个坑。

雷狮唤了两声,却只听见了自己的回音。年仅七岁的小孩有点慌,伸长了手臂扶着扶手一截截走下楼梯,倾听着自己的脚步声,注视着空气中的浮尘。

在空无一人的家中转了很久,雷狮才察觉这可能是个梦,通向室外的门全部被锁死,如果他试图打开玻璃窗,那么凭空出现一座枷锁拷在窗户外头,像是身处在钢铁监狱中一般。

雷狮坐在自己的床上,抱着枕头一动不动地盯着被衣柜顶死的门,天快亮了的时候总会有人来撞门,书柜上琐碎的杂物都摔到了地上,但他们从没成功进来过,雷狮习惯了后也不再担惊受怕,钻进被子里缩成一团,仰望着窗外高高挂起的圆月,最终抵挡不住倦意沉沉地睡了过去。

而这次不一样,雷狮睁开眼,发现自己处在外公外婆的小别墅里,老妇人坐在钢琴旁,面色温和地弹奏着舒缓的曲子,外公胸口上盖着一张摊开的报纸,眼镜斜挂在耳朵上,正在享受着午觉。

雷狮坐在餐桌旁听了会儿音乐,忽然间听见了院子里传来一声重响,而两位老人家似乎没听见,继续着他们自己的生活。雷狮将侧门推开一条缝,看着一脸幽怨的少年拍着自己脑袋上的花瓣,踉跄着从花坛里坐起。

他瞧见了雷狮,露出了一个羞赧的微笑,从背后拿出一束鲜花来,递到他手里。

雷狮在安迷修与外婆的欢声笑语中醒来,窗纱飞扬起一个角,扫在他脸上,夕阳在地平线那端沉下了一半,原先一片狼藉的花坛也变得井井有条,到了明年一定又会开出美丽的花朵。

当晚安迷修留在雷狮家吃了晚饭,他尴尬地看着对他视若无睹的雷狮,好几次想要开口搭话,都被端着碗吃得认真的小男孩心无旁骛的气势给吓退了。老妇人只当没看见,语重心长地教育安迷修不能再毛手毛脚的了,男孩子要稳重点。

雷狮偷看被训得垂头丧气的安迷修,觉得有些好笑,叼着吃甜点的小勺子上下摇晃,他悄悄拿走了安迷修蛋糕上的一颗草莓,在外婆惊讶的注视下一口吞了,安迷修回过神来,看了看光秃秃的奶油蛋糕,又看了看心满意足的雷狮,一点气也生不起来。

逐渐的,雷狮把安迷修当做了哥哥,他与雷宸雷煜不一样,身上带着温暖的阳光味和芬芳的青草香,不会装模作样地用大人的语气嘲笑他孩子气,也不会说着雷狮听不懂的话语沉浸到自己的世界里,他有些笨拙,却显得格外真诚,雷狮不讨厌他掏心掏肺的笑容,只是瞧着他,心里会产生被揪紧的酸胀感。

安迷修像一本教科书,父母的好孩子,老师的好学生,林泽的好朋友,也是雷狮想象中的好哥哥。安迷修是生来便活在阳光下的男生。

夜晚,雷狮从窗口看见安家餐厅灯火明亮,一家人其乐融融地聚在一起,映在窗帘上的影子都透露着幸福的滋味。

直到很久后,雷狮才知道自己当年为什么看着笑得无忧无虑的安迷修会感到不适,胸腔里会滋生出阴暗的、冒着黑气的情愫。

嫉妒。

雷狮嫉妒安迷修,嫉妒他拥有的一切,因为当雷狮回头细数自己拥有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把自己与安迷修作对比。

安迷修有的他都没有。

他有的,安迷修也有。

但年纪尚小的雷狮想不通这点,只会为了撒气故意甜甜地喊安迷修安哥哥,然后给他出一堆无法完成的要求刁难好脾气的少年。

这个春天即将过去,安迷修锲而不舍地询问着雷狮的名字,雷狮出于恶作剧心理始终没有告诉他。

等雷狮想好了,准备告诉安迷修的那天,对方消失了,太阳都下山了,他也没回家,安家急得叫上街坊邻居一起找人,同样失踪的还有林泽。季夫人安抚着六神无主的林妈妈——一个单亲母亲,另一只手牵紧了雷狮的小手,雷狮莫名忆起了那晚雷雨夜,二哥捏紧他的手的触感,他开始感到惊慌,咬着下唇不说话。

在夜深了前,安迷修的父亲终于找到了两个失联了半天的男孩,他们去林子里拍摄自然风景照,林泽滑下山坡时扭了脚,安迷修背着他走了一路,两个人的手机都丢了,太阳下山后四面八方都长一个样,他们只能按照记忆往回走,结果在树林里迷了路,还是靠着巡逻的守林人才得以安全找回来。

安迷修的胳膊肘和膝盖都蹭破了,裤子上沾满了泥土,他没有在意自己,赶紧让大人们去查看林泽的伤,他的脚踝肿了有三倍大,呈现着触目惊心的青紫色。

雷狮站得远远的,愣怔着看着安迷修和林泽一起被塞进车里送往医院,他们俩握在一起的手没有分开过,林泽痛得脸色煞白,安迷修逗他笑,林泽没好气地捶了他一圈,笑得扯到了伤口,疼得直抽气。

安迷修又被几个大人批了一顿,他吐了吐舌头,小心地用手撑起一个帐篷,防止行动不便的林泽坐进车里时撞到脑袋。雷狮看着安迷修温柔地几乎能滴出水的眼神,忽然对着他只见过两面的林泽产生了强烈的恶意。

那之后安迷修几乎在雷狮的生命里消失了,周末他和林泽泡在图书馆,工作日骑着自行车一起上下学,偶尔会在对方家里过夜,难得才会有空去关心一下升上小学二年级的雷狮,他已经和同学们打成了一片,俨然有成为下一个小领头人的趋势。

雷狮不想理他,因为林泽就推着自行车等在不远处,他兴高采烈地对着安迷修扬起了手机,说他拿到了一个面试名额,安迷修立刻丢下臭着一张脸的雷狮,惊喜地转过身跑回林泽身旁,等他再次回过头,那个小小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雷狮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甩下沉甸甸的书包,赌气般地踢飞了脚上的拖鞋,鞋底在白色的墙壁上留下一个脚印,突兀又难看。

花园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雷狮眼睛一亮,以为是安迷修知错了,来单独找他玩了,兴冲冲地往窗户边跑。却只看见外婆提着水壶一边哼着歌一边给花骨朵浇水,新种下的风信子已经冒了芽,小小的绿绿的煞是可爱。

雷狮抬起头,安迷修的房间没拉上窗帘,他们俩刚阖上门,就吻在了一起,这时雷狮没料到的,他瞪大了眼睛,不知该不该继续看下去。这时林泽突然睁开了眼睛,似笑非笑地看了眼一脸惊愕的雷狮,刷拉一声拉拢了窗帘,雷狮捂着扑通扑通跳的心蹲在地上,两只小手把校服帽子拧得皱巴巴。

那个夏天雷狮八岁,安迷修十七岁。

安迷修和林泽开始谈恋爱了。

而雷狮没能等到安迷修亲手种下的风信子开花,便离开了,回到了自己冷冰冰的家里。雷狮有很多话想问安迷修,心里永远搁不下骚动,他纠结了许久,还是对雷煜开了口。三弟难得开口要求些什么,所以雷煜对他的请求二话不说便应下了,叫上了家里话最少的司机,朝外公外婆家前进。

可雷狮也没能成功见到安哥哥,是安迷修母亲开的门,她看清了来者是雷狮后松了口气,略显疲倦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却在听到他是来寻安迷修的时候碎得不留一丝残影。

温柔贤惠的女性面色灰白,握在一起的手拧得变了形。

她用颤抖的声音对雷狮说。

“安迷修犯错了,所以现在被关了禁闭,现在没办法出来见你,对不起啊。”

雷狮疑惑地偏过了头,望见了客厅里的云雾缭绕,安迷修父亲黑着脸在抽烟,手边的烟灰缸里被塞满了烟头,他完全没发现被妻子遮挡住的小客人,猛吸一口烟后踏着沉重的步伐往安迷修的房间走,女人立刻露出了惊慌失措的表情,冲过去拽住了丈夫的袖子,房门嘭地一声关上,雷狮后退了两步,听着屋内传来的哭喊声和咆哮声,受了惊一般跑回了等在路边的车里。

等雷狮上了初中,母亲带着他去外公外婆家拜年,雷狮才得知安迷修和家里决裂了,大学一个人出去住,靠着实习打工付学费过日子。安家没再提起过这个曾经让他们骄傲的儿子,领养了安迷修的表弟——一个丧父丧母的可怜孩子当养子,安迷修父亲的公司越做越大,他们是准备培养一个继承人。

那年的新年很冷,枝头被雪霜压得低下了头,雷狮裹着羽绒服蹲在花坛边眯着眼睛打量着冻土,思索着土下埋着的风信子是否还活着。大门口忽然响起了门铃声,季夫人踩着松软的雪去开门,见到来人后她惊喜地招呼他进来坐,自从你去外地上大学后再也没见过了。

来访的客人是林泽,上了大学的青年挺拔又成熟,微笑着拒绝了好客的老妇人的邀请,把礼品递到她手中,满面笑容地祝季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雷狮面无表情地凝视着林泽,在雪地里占了许久,久到头发上蒙了一层浅白,才冷笑着转身回了屋子。

雷狮感到恶心,但更多的是不甘。

雷狮恨林泽,也嫉妒着他。

大年初一,雷狮坐在记忆中的白房子里,听着母亲在劝说两位老人家搬去城里住,胸腔里燃烧着熊熊怒火;安迷修则盘腿坐在宿舍的床上,听着林泽诉说着平淡无奇的小事,嘴角挂着微笑,用冰冷的指腹磨蹭着脖子上挂着的项链坠子。

安迷修早把那个不知名的邻家男孩的容貌忘得七七八八,他遗憾没能在走之前和对方打个招呼,毕竟他还挺喜欢那孩子的。

就像有了个弟弟。


tbc.

23 Jan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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