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名：Mr.Anmicius&Mr.R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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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工安X特工雷

史密斯夫妇PA，带点七年之痒

有yellow有沙雕有虐有甜

本章是你们期待的夫夫打架！！

第十九章：全部还给你

 

“你落水后，我调查过附近公路的监控，没有找到你。”

“我早猜到你会这么做，所以绕了远路，游了两公里才上岸。”

“原来如此，”雷狮轻笑着点了点头，语气中透着点赞赏，“我没想到你还有力气能游这么远，是我低估你了。”

说罢，雷狮毫不惧怕背后的手枪，转身直面安迷修。安迷修蹙起眉，没开枪。平举的手纹丝不动，枪口稳稳地对准了雷狮的胸口。

“别乱动。”

“怎么不开枪？”雷狮挑衅道。

“雷狮……”

安迷修叹了口气，枪口猛地向上抬，骨节分明的手指用力扣下扳机，消音器的顶端冒出些许火花。

极近距离下，子弹射中了雷狮手中的手枪，冲击力震得腕骨一阵剧痛，他不自觉松了手。手枪打着旋飞了出去，哐当一声砸下了墙上的油画。

玻璃碎了满地，安迷修踩在上头，脚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噪音。

“不用试探我，必要时我自然会开枪。”

雷狮的手微微发颤，痛感铺天盖地，但他绝不允许自己在安迷修面前露出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软弱。他扯起嘴角，笑得像头被惹怒了的猛兽，用言语继续挑拨安迷修的底线：“你在这儿埋伏我多久了？如果我选择让组织直接炸了这里，你该怎么办？”

“不要尝试转移我的注意力，雷狮。你明知道是不可能的。我也就等了一下午，”安迷修用枪口顶了顶雷狮的左胸口，逼他慢慢后退走进书房，“一进门就看到杯子盘子放在桌上没有洗，楼梯的灯也没关，昨天我出门前可不是这样的。就你问我了，那么我也要问问你，你为什么回来？”

“这里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背后的音乐声越来越近，雷狮一边计划着如何脱身，一边走神地想着这首曲子非常耳熟。

这不应该。如此悠扬舒缓的古典乐并不符合雷狮的偏好，他不会主动去听。

“你当然能回来。只是我没想到在‘杀’了我后，你会毫无芥蒂地一个人回来。”

安迷修又上前一步，雷狮被枪口逼得无暇思考，也跟着后退了一步。

哒。

脚步声与乐曲节奏合上了，恍惚间雷狮想起来为何他会觉得这首曲子耳熟。

那是五年前的某个春末夏初的日子。

当时安迷修和雷狮刚结婚不到一年，虽然两个人都忙得一个月没几天好好呆在家里，但热恋期的余韵还残留着不少，来得莫名的勇气与力量支撑着他们与现实抗争。

即使忙得头晕眼花，都不忘回家一起吃顿饭，就算累得没有力气闲聊几句，晚上睡觉时听着枕头旁传来的呼吸声也会觉得甘之若饴。

那一天，恰好雷狮负责的长期任务引来了尾声，丹尼尔大发慈悲给他放了五天的假。久违的空闲令雷狮有些无所适从，他下班后先去了超市买了很多日常生活用品，因为记不得家里有没有，他最后提了三个满满当当的塑料袋回家。

结果刚推开门，雷狮就看到安迷修站在厨房里和他面面相觑，脚边散落了一堆听装啤酒，手里拿着两盒冷藏牛排。

那晚安迷修很兴奋，在花园里架起了从没用过的烧烤架，非得来一场浪漫的户外烧烤。啤酒买多了，他们都喝了不少，谈不上醉，但总有点不清醒。

也不知道从哪儿搬来的蓝牙音响悠悠放着乐曲，安迷修冲着雷狮伸出手，他头顶的夜空月朗星稀，映得他的脸俊朗逼人。

“愿意和我跳支舞吗？”

雷狮觉得在他和安迷修的关系里，令人无法拒绝的气氛一定是最大的功臣。

时至今日，雷狮已记不太清诸如安迷修有没有踩他的脚，或是他们俩到底最后谁跳了女步这类小事了。但他记得清楚，安迷修高热的皮肤贴着他，呼出的热气比空气高了不止七八度，灌进领口里，激得他浑身一颤的触感。

安迷修的手也很热，透过布料烫得雷狮的腰发软——哦，他记起来了，因为安迷修跳不来女步，最后雷狮只能不情不愿地上了。

“跳得那么差，你哪来的勇气向我邀舞？”

安迷修醉得不行，闷声笑了两下，嘴唇若即若离地贴着雷狮的侧脸含含糊糊地说：“无论是我会的还是不会的……我都想和你做。雷狮，在遇到你之前我从没想过自己会结婚。不是我没有兴趣，就是……不敢想。”

“现在敢了？”雷狮紧了紧交握的手，笑着问。

“我想带你去看鲸……你知道自由潜水吗？不用水肺，只有肉身接近鲸鱼。对它们来说，我们不过是汪洋大海中的一尾微不足道的小鱼。”

“你想带你去南极，那里的冰雪一望无际，那里的天空万里无云。我们可以参加民间科考队，白天看虎鲸猎捕海豹，晚上听寒风呼啸，看穹顶极光。”

“雷、雷狮，”安迷修似是不太清醒了，说话磕磕巴巴的，“你愿意跟我走吗？”

你愿意吗？

雷狮蓦地惊醒了，他听着背后熟悉又陌生的乐曲，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缓缓升起。他抬起头，安迷修依旧举着枪看着他，耳朵上挂着一个接收器，一看就知道是个有窃听功能的通讯器。

安迷修注意到了雷狮脸上精彩的表情变化，似笑非笑地问：“你还记得这首曲子吗？好像是去年的纪念日，我们当时就在这个书房里跳舞，我问你明年想不想回到最初的地方去……你当时怎么回答我的来着？”

不对，安迷修在故意说慌。

他在暗示我什么。

记忆里皮肤上潮湿温热的触感还没褪去，现实里冰冷坚硬的武器得寸进尺再一次朝前逼近。雷狮又后退了一步，他退到了头，已经无处可逃了。

乐曲到了高潮部分，旋律加快，弦乐器的存在感越来越强，高昂的歌声追逼着雷狮的心。他第一次躲闪了目光，任由枪口捅得他心口痛。

安迷修没有放下枪，但他看了看雷狮脸上的挣扎，面部线条变得柔和了些。他走上前，在不发出任何声响的前提下轻轻抱住了雷狮。

“你当时回答了我什么？是真的还是假的？毕竟我们互相骗了那么多年，我现在想听听你的真实想法，这不过分吧？”

雷狮动了动唇，没说话。他垂着两只手，没有回抱。

安迷修总是这样，乍一看挺讲理的、挺好糊弄的，但只要触及了他的底线，他就会变成世界上最纠缠不清最不讲道理的人。

雷狮想，他一定计划好了让所有人都安全的办法。如何让裁决者安全逃离已经被自己监控的基地，如何带着自己离开这个国家，如何让七神使无法追踪裁决者与他们的行踪。

雷狮绝望地想，他怎么能乐观到了如此荒诞地地步，在差点葬身于大海后，还愿意相信自己爱他。

世间最可怕的赌徒莫不过如此，不仅赌上了身家性命，甚至还不以为然地将它抵到了你的手中。

但是，但是。雷狮仿佛被蛊惑了一般地举起了手。

雷狮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忽然疯狂地震动，刺耳的警报声响彻云霄。

雷狮触电般地收回手，在安迷修反应过来这警报声意味着什么前，他抓住了安迷修的右手，身体向右旋转，妄图将安迷修背摔到书桌上。

就在此时，枪声响了。

只差毫秒，子弹擦着雷狮的胸口，割破了他腹部的皮肤，打穿了桌上的瓷花瓶。

安迷修瞪大了眼，没来及说出口解释被一记过肩摔实打实地摔回了肚子里，通讯器掉在地上，被雷狮一脚踩碎了。雷狮夺走了安迷修的手枪，扔掉用不惯的消音器，一手捂着血流不止的腹部，冲出了书房。

 

“卡米尔，报告情况！”

雷狮拨通了卡米尔的手机，三两步蹿下楼梯，在对方开口前，他已经听到二楼走廊末端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他站在一楼，抬起头，恰好看到安迷修的脸出现在楼梯口，他狠了狠心，朝上射了一发子弹。安迷修忙不迭地躲避，子弹击碎了木质的扶手，木头屑溅了他满身。

“基地遭袭，系统在瘫痪前向所有特工发送了一级警告！我们都不在基地所以安然无恙，大哥你现在安全吗？”

“紧急撤离计划B启动，到预定地点接我！”

“了解，”卡米尔顿了一顿，立刻明白了雷狮现在的处境，“我现在就去最近的机库！”

雷狮一脚踹开了车库的门，一边奔向驾驶座用声控系统启动车辆，一边狠狠砸下了墙上的卷帘门升降按钮。

安迷修已经追到了车库门口，他刚才从他收集的油画背后又拿到了一把手枪，枪口对着驾驶室，他大喊道：“雷狮！停下！”

回答他的只有汽车引擎的嗡鸣声。眼瞧着卷帘门越升越高，安迷修咬咬牙，开了枪。

子弹没瞄准人，只对着车窗。

呼啸的子弹射破了驾驶席的玻璃，一块飞溅的玻璃渣割破了雷狮的头，鲜红的血沿着他的脸颊滑落。雷狮气得浑身发抖，他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拿着枪，只瞥了一眼便匆匆扣下扳机。

这颗子弹打中了安迷修的左肩膀，疼痛瞬间扭曲了他的表情，安迷修踉跄着朝后退了几步，迟了一秒才开枪。

电光石火间，鲜红的跑车直直窜了出去，子弹只打碎了它的尾灯，没能阻止雷狮的逃离。车顶擦着卷帘门的底火星四溅地冲了出去，漂亮的油漆被刮得面部全非。

安迷修钻进自己的车里，开启了自动追踪功能后扭头去掏副驾驶下的简易医疗箱，用止血绷带草草止住血后，他胡思乱想着刚才那两枪会不会让雷狮误会了什么。

但转眼他又想，算了，或许这就是天意。

雷狮抬起胳膊随意擦了擦脸上的血，无名指上的绷带松了，露出了暗红的伤口和套在它之上的银色戒环。趁着安迷修还没追上来，他把行驶模式调到了自动导航，自己抖着手去拿车座底下的子弹补充弹药。

他的右手因为最初那枪的震荡受了伤，塞子弹的时候控制不住地发抖。他烦躁地咋舌，咬着下唇看向后视镜。

黑色的车如影随形地跟在他身后，隐隐有赶上的趋势。

子弹上膛，雷狮从智能系统中重新夺回控制权，一脚油门踩到底。

轰的一声巨响，红色的跑车嘶鸣着奔向前，安迷修眼瞧着要被拉开距离了，只能忍着痛自己开车追了上去。

鲜血潺潺涌出，浸湿了他的肩膀。

跑山路开跑车绝对不是个好选择，但车库里只有这一辆雷狮的车，只能凑活着开。

饶是雷狮快把油门踩穿了，也没能阻止安迷修的车追上他。

“雷狮！”安迷修放下副驾驶的车窗，大声吼道，“停车！你甩不掉我的！”

“闭嘴！”

雷狮单手紧握着方向盘，不管不顾地朝安迷修那儿撞去。安迷修的车被撞得朝外侧驶去，他低头看着下方的深渊，回想起了不好的回忆。

在高速行驶的状态下，绝对是安迷修的枪法更胜一筹。三颗接踵而至的子弹射穿了跑车的车前盖，雷狮被震得握不稳枪，几发子弹叮叮当当全赏给了车门。

这时候安迷修居然还有心思心痛一下他可怜的、贷款还没付完的新车。

前方是一个大弯，安迷修冲到了雷狮前面，本想斜过车头逼停或者直接撞停他，但没料到雷狮在这种情况下依旧敢开枪。子弹射空了不少，两发射破了仪表盘，一颗不知道是不是走了运，射中了安迷修的左腿。

安迷修没空觉得疼，因为在他不自觉松开油门的这几秒，雷狮就超过了他。

就当雷狮即将抵达目标地点的时候，他的身后忽然传来两声文文莫莫的枪响，正当他以为安迷修在做最后的挣扎时，车子的两个后轮胎一前一后炸了，金属内轮砸在地上，车头不受控制地朝着山崖撞去。

雷狮跳下车，背后的爆炸声迟了一秒才响起。他在地上滚了几圈，重重地砸在围栏上，咳嗽着吐出几口鲜血。

安迷修停下车，举着枪，缓缓靠近雷狮。

“投降吧，布伦达。”

熊熊烈焰吞噬了鲜红的跑车，滚滚黑烟中夹带着缥缈的火星，摇曳着伸向一片橙红的天际。

安迷修他的影子被身后的火焰拖得很长，影子忽明忽暗，晃动不已。

安迷修的枪口正对着雷狮的心脏，枪口的颜色比影子还深，黑洞洞的望不到底。

赤红色的火焰包裹了安迷修的身形，他的脸隐没在黑色的阴影中，只有那双薄荷绿的眼睛比火焰还明亮，直直地看着雷狮。

这是属于遍体鳞伤的独狼的眼神。

他眼中的光是愤怒的、决绝的、冷漠的。

冷漠中透着燃烧愤怒，愤怒中渗着决绝的寒芒。

雷狮的额角的伤口又裂了，潺潺地淌着血，血流进眼睛里，模糊了视线。在迟钝麻木的疼痛中，雷狮恍惚间觉得安迷修的眼中闪烁着玻璃板虚幻脆弱的光，他抬起没有拿着枪的那只手，草草用袖子口擦了擦眼角。被挤压的眼球花了几秒钟时间才让视线恢复清晰，不出雷狮所料，安迷修依旧举着枪对着他，眼神平静，清澈见底。

致命的危险与淡漠的温和完美地柔和，这副矛盾到迷人的模样简直快令雷狮再一次爱上安迷修了。

“哦？你倒是说说看，我为什么要投降？”雷狮掂了掂手枪的重量，冲着安迷修偏过头，嚣张地笑着。

“如果我没计算错，一共十二发子弹，两颗在仪表盘里，五颗在车门上。唯一射中我的一颗在大腿里，”安迷修看了看自己鲜血淋漓的肩膀和大腿，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痛的样子，“还有四发完全射空了，现在子弹大概已经沉到海底了。”

安迷修一一细数雷狮对他射出的十二发子弹的去处，他后背的伤在刚才的剧烈的动作又裂了，白色的衬衫被血色浸透，在接触到空气后渐渐变成了极深的红棕色。

雷狮被刺目的火光照得睁不开眼，他斜眸望着安迷修刀削般的五官，忽然高声笑了起来。

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弯下了腰，丝毫没与半点被枪指着的自觉。安迷修紧蹙着眉，缓缓将枪口向下移，干净利落地扣下扳机，一颗子弹擦着雷狮的靴子，射进了地里。

“你当我在和你开玩笑？”安迷修的声音终于没了之前的淡定，带上了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没有，我没有，”雷狮笑够了，擦去混着血的眼泪，对着安迷修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可笑，明明这才是你的真面目，为什么你要在我面前装六年呢？你是很享受过家家的滋味，还是单纯地觉得骗我……很好玩？”

说到最后，雷狮的眼神蓦地变冷了，连几百度的火焰也无法融化他眼中的寒冰。

“我没有骗你！”

安迷修大声驳斥，向前走了一步，他的手开始不稳了，枪口和他的胸膛一起剧烈地起伏着。

“现在在你面前的骑士是我，在过去六年间与你朝夕共处的安迷修也是我！雷狮我没有骗你！只有这一点你不能质疑我！”

安迷修咬了咬下唇，表情终于裂了一条缝，他喃喃地又重复了一遍：“只有这一点……”

“安迷修，如果我说，我是因为任务才接近你的呢？”雷狮垂下眼眸，含笑说道。

“……什么？”

安迷修的手猛地一紧，险些扣下扳机。

“我说，从最初的一见钟情，到交往，到结婚，都是在我的计划之中……呢？”

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愈来愈清晰，它破开了火焰燃烧的声音与沙沙的海浪声，突兀地出现两人的头顶。安迷修向上看去，只见一条软梯从舱口落下，他心下大叫不好，连忙对着雷狮开了两枪。但由于心神不宁，两枪都落空了，一左一右地擦过雷狮的脸颊，飞扬的发丝扫过雷狮的眼角。

有些疼，有些痒。

“再见了，”雷狮踩着山路的护栏，单脚踏上软梯，整个身子腾在悬崖外，“如果我没算错，这也是你最后两颗子弹了。”

安迷修冲到悬崖边，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雷狮的前一秒，雷狮忽然俯下身，抬起了没有抓住软梯的那只手，扯住安迷修的领带，蛮横地撞了过来。

这个吻能来得太突然，打破了安迷修所有的防备，他震惊地看着雷狮紧闭的眼睛，即将握上软梯的手顿了一下，没能抓住梯子。

雷狮的嘴很软，舌头更软。他的舌头像蛇一样撬开了安迷修的唇缝，在安迷修以为他会继续吻下去的时候，一个冰冷而坚硬的东西被推进了安迷修的口中。

接着雷狮咬破了安迷修的嘴唇，收回了手。他的嘴唇被鲜血染得鲜艳，嘴角勾着得意而蔑视的笑容。

安迷修咬着那个被雷狮用唇舌送进他口中的东西，用沾满了血的手指缓缓将它拿到眼前。

那是一枚戒指。

一枚平平无奇的银色戒指。

没有钻石，没有点缀。

唯有戒指内侧刻着的英文字母使它有了特别的意义。

戒指还给你。

过去所有的承诺、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全都还给你。

安迷修木然地看向远方，看向那个被落日吞没、孤零零地悬在天地间的身影。

安迷修知道，这次他真的失去他了。

tbc.

求评论！！我在公司写了2000多字，写得我也要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