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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安迷修X大学生雷狮
年上,年龄差不小,很黄很雷很狗血,OOC
放飞自我产物,慎入
有【】有狗血,晚了这么久抱歉,差一点到6000,累死我了……
你们就当是情人节贺文吧【钻地洞】
33.
点燃漫地萤火的江畔熙熙攘攘地挤满了观光客,一眼望去看得人头皮发麻,高耸入云的圣诞树附近的人群密度格外高,乌泱泱的一大片,远远地望去连男女都分不清。安迷修脱下碍事的大衣,只穿着一件薄毛衣冲进了人群,他不断地给雷狮打电话,他并没有关机,但也从未接起过。
江岸的风吹得肆无忌惮,安迷修的体温被无情地带走,他举着手机的手早已冻得没了知觉,携夹着水汽的寒风钻入他的骨缝,小小的冰渣沿着血液在血管上留下毫针大小的创口。
安迷修找了很久,他在长长的观光大道上转了足足有三圈,负责治安的警察对他起了疑心,上前询问他需要什么帮助。安迷修指使着被冻僵的手指艰难地在屏幕上移动,找出了一张雷狮两年前的照片,他哈着白气,伸出一只手在自己的头顶略高处比划。
雷狮的外貌很显眼,安迷修站在人群里已然有着点鹤立鸡群的味道,更别提打底有一米八五的雷狮了。警察小哥认真思考了片刻,遗憾地摇头,安迷修没工夫沮丧,简短地谢过他后转身继续寻找雷狮。
高立着的钟塔敲响了八下,圣诞树的灯光由下而上变换着颜色,映在簇拥着的人们的脸上,安迷修被推着跌跌撞撞的朝前走,他彷徨地举目四望,周围有戴着毛绒耳罩的女高中生,也有脖子上骑着大呼小叫的小男孩的中年男人,他们的声音混在一起,震得安迷修耳鸣。
嗡鸣声逐渐掩盖了喧闹的人声,安迷修不适地眯起了眼,扶着太阳穴在原地歇息。他长得高,为了不挡住后排人的视线他主动离去,待他靠着矮墙重舒一口气时,原先他所在的位置被潮水般的人流吞没了,每个人都高举着手机与自拍杆,闪烁的白织光在安迷修的视网膜上留下灼伤的烫斑。
江面的粼光在交相呼应下逊色地仿佛下一秒就会熄灭,安迷修闭着眼,妄图缓解晕眩带来的恶心感,一声带着哭腔的尖叫触及他的神经,僵硬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了颤。人实在太多了,那声哭喊挤着人缝废了千辛万苦才成功钻了出来,安迷修除了一个别字外都没听懂。
恰不逢时,水上的烟花从船上冉冉升起,好似逆倾的流星雨,拖着长长的尾巴融入了浓郁的夜色。黑如墨的江水染上了绮丽的色彩,人们欢呼雀跃着冲向护栏,有第一个摔倒的就有第二个,骚动声变得愈来愈清晰,却没有任何人愿意为他们停留。
“别踩我的头巾!”
比起已经开始哭泣的女性,男性的声音穿透力更强,跨越了人山人海传到了孤单地站在寥若晨星的外围的安迷修的耳中。
那一刻安迷修居然记不起雷狮的声音是不是这样,他的大脑捕捉到了关键词,轰的一声停止了运转,身体不受大脑控制地先一步行动。话音还未落地,安迷修就风驰电掣地冲了出去,因为意外来得太突然而慢了一拍的小警察听到刚才彬彬有礼的男人低声吼了出来,一嗓子吓得他背脊通凉。
“让开!!”
还好警察到位地及时,一开始摔倒的女性伤得最重,但也只是皮肉伤,修养个把个月就能好。为了帮她而蹲下的男性被踩裂了掌骨,丢了手机和据他所说是限量版的头巾,正坐在长椅上捂着手骂骂咧咧地等下一辆救护车。
安迷修拍打着被踩得面目全非的毛衣,好笑地问他刚才被抬走的女孩是不是他的女朋友,他茫然地抬起头,愣了会儿才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哪跟哪,我都不认识她,刚好在她边上,见她摔了就想帮她一把,没想到把手都赔进去了。谢谢你啊哥,刚才我腿被踩着站都站不起来。”
“没事,应该做的。”
安迷修抬头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了,经过有惊无险的踩踏事件后人群被疏散了,壮丽的圣诞树忽然变得孤单了起来,它被一圈红色的隔离线围着,刚才的喧嚣与热闹仿佛只是一场梦境,来得气势汹汹散得无声无息。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车里,安迷修又给雷狮打了一个电话,那两个牵绕着他思绪的名字连成了一长串,一时半会还真拖不到底。优美的女声提示安迷修已转至语音信箱,他趴在方向盘上深呼吸了许久,将话筒凑到了嘴边,努力抑制着澎湃的情绪,故作平静地说。
“雷狮,你现在在哪儿……让我见见你,好么?”
我怎么就找不到你了。
后面一句话像一根锋利的鱼刺,死死卡在安迷修的喉咙口,血腥气沿着喉管上涌,呛得他咳了起来。他本就被湿冷的阴风吹得脑袋疼,一咳嗽闹得他痛得嘶嘶抽起了气。
在开足了暖气的车子内呆坐了半小时,手脚恢复了点知觉,安迷修看了眼不断跳动的微信与来电显示,有凯莉,有雷煜,甚至有雷宸,谁都有了,就是唯独漏了他最想看到的那个人。
安迷修有点恼火了,他很想逮到把他们折腾得鸡犬不宁的罪魁祸首狠狠训一顿,二十一岁的人怎么任性起来比十八岁时还厉害。他在心里训够了,开始情难自制地念起了雷狮,堵在胸口的情感发酵了,膨胀的气体从他的毛孔里喷出,鼓鼓囊囊地充斥着他的整个心房。
胡思乱想着,安迷修不知不觉将车开到了公寓房的楼下,他纠结了几分钟后决定随波逐流,今晚就在这儿将错就错地住下。这间屋子里封存着他和雷狮的回忆,一切摆设都与对方离去时如出一辙,虽然瞧着心里发闷,但对现在的安迷修来说无疑等同于一针定心剂。
慢步走在过道上,安迷修疲乏地揉了揉眉心,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钥匙,丁零当啷地回响在空旷的楼道里。在钥匙插入钥匙孔的前一秒,安迷修听到了微不可闻的诡异声响,像是一个易拉罐被踢倒了,滚着撞上了铁质的扶手。
声音源自安迷修左手边的楼梯间,他迟疑着往那儿走去,心底浮现出一个可笑的想法。其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然而现实往往就是如此荒诞。
安迷修站在忽闪忽暗的楼梯间外,看着雷狮坐在台阶上一脸震惊的看着他,脚边堆满了啤酒罐,有空的,也有还没开封的。雷狮明显喝得不少,眼神湿漉漉的,他定眼看了安迷修好一会儿,才出声不确定地唤他。
安迷修的拥抱箍得雷狮骨头疼,他感觉自己肺里残存的空气都被挤干净了,他痛呼着给了安迷修一肘,正好打在他的腹部,安迷修完全没有感觉到,把脸埋在雷狮的脖子里断断续续地呼吸着。
雷狮骂着喊他放开,挣扎了很久,直到他被酒精麻痹的四肢渐渐失去了力气,才不情不愿地由着安迷修抱着。安迷修几乎是在用将雷狮揉入他体内的力气桎梏着他,他的胳膊不容拒绝地揽着雷狮,手指尖却在颤抖。雷狮确实醉了,他眨了眨眼,嗅着熟悉的气息放松了警惕,将重心移到了安迷修那侧,伸出双手浅浅地抱了回去。
“你怎么不接电话。”
安迷修放任自己失态了一会儿,被雷狮一抱又清醒了不少,板起一张脸松开了雷狮,严肃地问他。
“没带,”雷狮说着准备弯腰再拿一听啤酒,被黑着脸的安迷修阻止了,“干嘛,我还能再喝。”
一听这话,安迷修知道雷狮醉得不轻,他无奈地拉着喝得满脸通红脚步虚浮还在逞强的雷狮往家走,待雷狮走进屋内,他才察觉到不对劲。安迷修站在原地没往前走,雷狮垂着脑袋一头撞在了他的后脑勺,捂着额头暗骂了一句脏话。
“不对,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你没去江边么?你一直在这里等我?”
喝醉的雷狮比平时好糊弄得多,被安迷修直直丢来的三个问题砸得晕头转向,也没多想,诚实地回答了。
“我在江边待了会儿就走了,来这儿……就想试试遇不遇得到你,没想到这酒还挺有用。”
说着雷狮笑了起来,安迷修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很久没见到雷狮这么对他笑了,不是阴阳怪气的冷笑,也不是皮笑肉不笑的微笑,而是真真切切洋溢着高兴的笑容。
“你当做梦呢?”
安迷修也跟着笑了起来,他脱了鞋走进房内,随手打开了灯,雷狮看着与记忆别无二致的客厅,更加确信了这是一个梦。
“是梦啊,”安迷修的指尖触上了雷狮的手心,传来的温度冻得他蹙起了眉,“不是梦我怎么会在这儿遇到你,你从没来过,一次都没有。”
“你等过我?在这里?”
安迷修的眼前黑了下来,他觉着自己或许快死了,但又从未活得如此真实过,他的心脏撞得他胸口疼,血液奔腾着从血管里淌过,携带着可以致死的小气泡,它们越聚越多,簇拥着形成了云朵状的气囊。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有些迟疑的雷狮,对方接触到他滚烫的视线,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刹那间所有的气泡都碎了,它们化作细腻的泡沫,游过组织液,穿透了肌肉,最后密集地覆上了皮肤表面,争先恐后地从毛孔里钻出,带走了安迷修所有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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