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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安迷修X大学生雷狮
年上,年龄差不小,很黄很雷很狗血,OOC
放飞自我产物,慎入
小搞事,还有四分之一不到吧?
36.
夜晚的图书馆仿佛一座漂浮在大洋深处的孤岛,沉寂的夜空倒映在玻璃做的海面上,笔尖摩擦纸面是游鱼拨开水浪的声音,渐渐地所有生物都陷入了沉睡,夜光水母成了海里的恒星,荡漾着散发着迷幻的萤光。
书桌上的小台灯逐一亮起,头顶的照明被调暗了,明月躲藏在与天同色的云后,周围过分寂静了,雷狮的耳机里漏出的音乐成了存在感最强的杂音,幸好他和安迷修坐在偏僻的角落里,前后左右都没有其他人,不会有人前来抱怨雷狮扰民。
安迷修的手机猛烈地震动起来,木质桌面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颤栗声,沉浸在视频里的雷狮从自己的世界里苏醒,摘下耳机皱着眉头去推安迷修的肩膀,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熟得连呼吸声都细不可闻。
男人的眼皮颤抖着分开,露出迷离的眼神,或许是昏暗的灯光恰到好处,此时的安迷修瞧着年轻极了。他盯着雷狮错愕的脸发了会儿呆,接着猛地坐直了,恢复了冷漠谦和的精英样,一本正经地接听了电话,声音完全听不出一星半点的睡意。安迷修昙花一现的神色使得雷狮晃神了几秒,因为他险些以为自己回到了过去,安迷修还是个大学老师,大半夜修改论文被自己拍醒时也是那副傻乎乎的表情,偶尔嘴角还会挂着亮晶晶的唾液,而自己总会毫不留情地嘲笑他,最后被恼羞成怒的安迷修摁在床上教训。
及时地制止自己在想下去,雷狮潦草地收拾完杂乱的桌面,将倚在笔袋上的手机揣回兜里,安迷修敷衍地应和着电话那一头的人,眼神不住地往雷狮的方向瞟。
出乎安迷修的预料,雷狮并没有要提前离开的迹象,他背着包靠坐在桌上,看着一片漆黑的窗外陷入了沉思。他的头发软软的趴在脖子上,末梢微卷,今天他没有戴头巾,竟让安迷修看出了点乖巧的痕迹。
见安迷修打完了电话,雷狮跳下桌子,踱步朝出口处前进,安迷修一边穿外套一边快步跟上,询问雷狮接下来打算去哪儿。
“回家,元旦假期我可不想把生命浪费在学校。”
“我送你吧。”
注意到这句话用的是肯定语气,雷狮嘲弄地上下扫视着安迷修,对方丝毫不退缩,笑盈盈地对雷狮做了个请的手势。夜晚的大学失去了白日的活力,夜风卷着枯叶残枝拂过雷狮的脚踝,他穿了九分裤,露在外头的一小截皮肤早就冷得发疼。他其实挺想坐安迷修的车回去的,毕竟能吹着暖气补眠小睡半个钟头——如果坐出租车他心可没这么大。
“已经十点半了,等你走去地铁站末班车早就开走了。”
“我可以打车。”
“荒郊野岭一个人坐出租车回去?我不放心。”
“你怕是在做梦,我一个大男人能遇到什么事。”
“不行,最近年末了很乱,小心为上。”
被安迷修的理直气壮堵得气短,雷狮控制不住地想反驳讲不准谁迫害谁,可安迷修的表情认真到了无可复加的地步,雷狮把不准他到底在开玩笑还是认真地担心自己,一时半会儿不知该如何应答才最合适。他不想显得自作多情,又知道安迷修这人顽固地很,不给他一个满意的回答绝不会饶了自己。
安迷修立在路灯的光圈外,雷狮则站在光源下,对空荡荡的街道蹙起了眉,也不知怎么回事今天路上的车格外地少,他们俩僵持的这段时间里只有三辆车驶过,还都是私家车,一辆空着的出租车都没有。知道距离计划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了,安迷修向前踏出一步,郑重地握上雷狮的手,他今天依旧为了风度穿得很少,才吹了一会儿风指尖就失去了所有的温度。
“行了,就当卖我一个面子,你也不想感冒吧。”
“……安迷修你脸真大。”
话虽这么说,但雷狮的行为只能称得上明推暗就,他熟门熟路地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接着毫不拖泥带水地坐了进去,半点没有做客人应有的矜持。座位的位置和高度都调得正正好好,他坐下后愣神了好一会儿,安迷修从另一侧跨入车内,一串金属的碰撞声吸引了雷狮的注意力。
一只灰蒙蒙的小虎鲸挂在钥匙串间,雷狮没料到安迷修真的把它重新挂上了,不管怎么说可爱的毛绒动物挂件与性冷淡的车内装潢水火不容,可安迷修摆明了就是故意秀给他看,明明可以远程遥控启动,他却多此一举地将钥匙插进锁眼。大学城所在的郊区地面崎岖不平,那只小虎鲸在雷狮的眼皮下摇个不停,看得他心烦意乱。
“三十的人挂毛绒挂件,你也不嫌害燥。”
雷狮淡淡地吐槽,放下椅背,手臂遮挡在眼睛上,任由睡意侵占他的大脑。
被讽刺了年龄,安迷修无奈地笑笑,趁着红灯的间隙将外套披在了雷狮身上,他染着烟草气息的指尖拂过雷狮的唇峰,雷狮闻到了熟悉的味道,闭着眼拽住了无声无息想要离开的手,嗅了好一会儿后松开了手。
“是以前的牌子?你不是说戒了么。”
指尖残存着雷狮的鼻息,安迷修心猿意马地看着前方,慢了好几拍才注意到早已跳跃至绿色的信号灯,幸好雷狮躺着看不见,要不然他又得多一个用于嘲笑安迷修的把柄。
“没忍住,这东西确实不好戒,染上了就一辈子别想逃了。”
雷狮沉默着回想,上次在酒吧里安迷修劝说自己别抽烟,自己毫不留情地指出了他的含沙射影,今天他俩的处境倒是相反了,雷狮问不出口安迷修有没有言下之意,他抛不开顾虑与尊严向安迷修低头,即使知道对方对自己的感情从未变过。
他跨不过那道坎。
“哦,你应酬时肯定也经常吸二手烟,还不如直接抽来的健康。”
“那也不是这个理,”安迷修笑了,他瞧了眼装睡的雷狮,巴不得回市区的路再长一些,“你也别抽的太凶对身体不好,偶尔抽两根问题不大的。”
车子平稳地驶上高架,前方只有一辆大货车,它上头蒙着一层破破烂烂的塑料布,明显超载了,里头堆得高高的货物将塑料布顶得向上突,两段路的连接处略有不平,堆得乱七八糟的货物发出一声巨响,惊得雷狮瞬间坐起,他沉着脸厌恶地看着不远处的货车,一偏头对上了安迷修不解的目光。
“怎么了?”
“开得离它远点。”
雷狮没头没尾地来了这么一句,安迷修忽然间想到了他看过的那条新闻,导致雷家前任董事长意外身亡的事故,他没有迟疑,踩下油门加速,很快便超过了那辆开得摇摇晃晃的货车。
“继续睡吧,我会注意的。”
雷狮松了口气,躺会了原位,顺带还将安迷修的外套裹得更紧了些,被对方惯用的稳重且清新的香水味包围着,眼皮变得越来越重。其实和雷狮差不多困倦的安迷修强打着精神,苦思冥想了半天终于寻到了下一个雷狮可能会感兴趣的话题。
等他再度转过头,雷狮已经微张着嘴睡了,紧绷的脸舒展了开来,呼气吐气都会吹起一束落在嘴边的头发。安迷修终于从他的五官上寻到了两年前那个少年的影子,他心痒难耐地提前下了高架,在路边的休息站里停驻,本想抽根烟,但又怕呛醒了雷狮,只好忍着翻滚的烟瘾,不自知地淡笑着欣赏雷狮的睡颜。
他看够了,才重新行驶,心底暗叹什么时候雷狮才能接受他呢,能看不能吃简直磨人。
雷狮是在一阵醉汉的叫嚷声中醒的,灯红酒绿的地区到了深夜更为热闹,他挣扎着从摊平的座椅里坐起,看了一圈周遭的环境,又看了看时钟,难以置信地问安迷修。
“你在高架上开几码?”
“正常速度,”安迷修撒谎撒得炉火纯青,坦然自若地说,“有一段禁止通行了,我绕了点路,还有五分钟就到了,你醒醒,别下车一吹风就感冒了。”
雷狮半信半疑地搓揉着被压得血液流动不通顺的脸颊,减缓了麻涨感后他也醒了大半,他还是觉得安迷修隐瞒了些什么,但他没有能作证的证据,冷眼狠瞪装无辜的安迷修。
“下周期末考就考完了吧?周末有空出来么?”
“谁又告诉你了?”
雷狮气极反笑,胡乱地把安迷修的外套丢向后座,也不去管它会不会滑落到地上。他不喜欢自己的一切都被摸透的感觉,无所适从的茫然是雷狮所厌恶的,他喜欢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成就感。
但安迷修在这方面的本领明显比他厉害,雷狮本来猜测安迷修那个性格不适合当总裁,事实甩了他一巴掌,他用短得不可思议的时间适应了新身份,成为了安氏企业强有力的新主人。
就像现在,雷狮在与安迷修的对弈中几乎至始至终处在下风,他挺不甘心的,但安迷修总在他追究时装傻充愣,雷狮对他那张柔和的脸难以发火,胸膛里憋着一股无法抒发的怒气。
“真没有,”安迷修这次是真的被冤枉了,他连忙解释,“昨天和前同事联系,她和我说今年学校放假早,还说了周围的几所大学都下周就放,我才知道的。”
“我信你一次,”雷狮支起胳膊撑在窗户上吹风,车厢内太热了,闷得他背上全是汗,“所以你问这个干什么?”
“愿意和我一起去看电影么?”
有节奏地敲击着膝盖的手指停了,雷狮没回头,片刻后继续他无聊的小动作,安迷修耐着性子等他的回复,握着方向盘的手出了一层薄汗。
“行啊。”
安迷修笑着攥过雷狮搭在腿上的手,被对方无情地挥开,他嘴里念念有词地骂着你开车哪里靠谱了,下次再坐我一定要买保险。
听着这话,安迷修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好脾气地应和着,打转方向盘进了雷狮家小区。
然而到了安迷修翘首以待的那一天,雷狮却并没有出现,他没有走进建筑物里避风,而是挺立在寒风中坚定地等待。
男人垂着头倚靠着钟塔的模样落魄又迷人,安迷修苦笑着想雷狮是不是在报复他当年的行为,岑寂了几个小时的手机在他的手中猛烈颤动,来电人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雷狮?你在哪?”
话筒里传出的声音却不属于来电号码的主人,安迷修觉得应该是雷煜。
“是安迷修本人吧?行,你现在来一趟市医院,急诊室门口,雷狮在等你。”
那人说完便挂了,安迷修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医院、急症室和雷狮三个词凑在一起,他无法想到任何好事,安迷修罕见地恐慌了起来,他脸色惨白地系上安全带,全速朝市医院赶。
当天下午安迷修吃了他驾驶生涯中第一张超速罚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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